16
“班长啊,你的糟心亲戚今天来了几个?”我坐在那儿慢慢地喝一杯牛奶,低声问班长,“你是把他们放进来给我撕的节奏吗?”
“给你出气用,”班长递给我一盘水果,“前几天我家里来了个女道姑,说你生而不祥,不可娶,当远离。”
我哦了一声,我这生日是挺不祥,“and than?”
“后来我一直查到了我生父的新妻子那里,想一想,估计是觉得,我不娶,他们就能娶了。”班长嗤笑一声,“大的口口声声说入赘是迫不得已,是折辱,现在还打这个算盘,又算什么?”
“什么都不算,”我砸吧砸吧嘴,确实感到了有点生气,毕竟这好似把我看做了摇钱树,还把我当王宝钏,我有种智商情商都被侮辱,家庭被人看扁了的感觉,“那你怎么回答她的?”
班长说:“废话说完了?关你什么事?然后我就让她滚了。”
……很干脆,很利落,很爽。
“那班长你是怎么想的?”我小声问,“我可是真·见鬼体质,你知道的。”
是的,这就是我顾虑的问题。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,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,后者怎么会不为前者着想?性冷淡也不带这样的!
入赘对于男人来说,是个风险大,丢面子的事情,班长对我那么好,我的良心实在是HOLD不住啊,他本应该是个人生赢家,完完全全的人生赢家,光从个人来说,很实在地说,我和班长不太合适。
更别提,我喜欢他!
喜欢一个人要为他好,这个道理,队长教过我,王队教过我,沐秋哥也教过我,但是真正轮到面临这种事情,我发现他们都是神一般的人物。
我喜欢这个人,我想为他好,我就最好不要和他在一起,别人喜欢他自己也不能表示吃醋,为了不让他伤心,自己得慢慢退出他的感情世界,总之人就是这么贱又充满了人性的东西,想对喜欢的人好一点,总要对自己狠一点。
“这些有什么关系?”班长反而莫名其妙地看着我,“你最近倒是多愁善感了?老天爷给你开外挂,你反而发愁?”
“……这么一说还真是外挂。”要不是这外挂,我看游乐场那一天我们都得挂彩或者直接挂掉,我想了想,突然兴起,问:“那你不怕你被我监视?你到了哪儿,做了什么,只要我找法子问问孤魂野鬼,你就没有秘密了啊。”
这个问题不是威胁,不是恐吓,班长知道世界上真的有神鬼,我是真的单纯的在问而已,恩,真的。
班长安之若素:“请便,监,尽管监,我不介意,还有,不要总说白痴话,你不要忘了,是我追你,该担心的人是我才对。”
他伸手蹂躏我的狗头:“要知道,我是真怕你到最后没良心,打死都不要我啊。”
“……啊喂班长你是真想入赘我家啊!”
“恩,我等你八抬大轿来娶我。”
17
本人已死,有事烧纸。
班长告白技巧已满点,无人可挡,OVER。
18
等我终于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,就看见一个大概比我大一点的少年站在我面前,班长牵着我的手站在舞池里,难得的一脸晦气,少年长得温文尔雅,别说,还跟班长有点像。
咦,有点像?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?
还真有人敢打我的主意啊?
“小美女,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?”
我本能的摇头,真的是本能。
那个人也不气恼,说:“那,小美女,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?”
班长在旁边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冷笑。
我还是摇头:“不能。”
“怎么,叶家的小姐,看不起我们这种小家底的人吗?”那边小清新走了过来,和少年一看就是姐弟,她对我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的,一根手指就伸过来了,要多义愤填膺就有多义愤填膺,“叶小姐,不过是个名字,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龄,我们家都没有走的VIP通道,给叶小姐一个人走了,这还是别人家的宴会呢,叶小姐就如此作为!叶小姐不过是家里条件好一点,就连名字都吝啬于告知了?那倒是我们苛求了,小弟,我们走。”
“姐,”那个少年无奈的道,“没多大事儿……”
旁边有人嗤笑了一声,我一看,哟,我可亲可爱的同桌,她伸出了手,一把把人家小清新的手扭了回去,扭完还拿手绢擦了擦手,一扔,比我还不给人面子:“哪家的小贱人来别人家的宴会吵闹,班长还没说什么呢,你倒是冲小的开火,哟,怎么,你长得丑勾搭不成人家哥哥,就要踩一踩人家妹妹?贱人就是矫情!”
许久不见,她更漂亮了,但是看她这气势,这丫宅斗宫斗最近看的有点多啊!
同桌姑娘还捅捅我:“你傻了,就这样让别人冒犯你!人家有一张嘴,白的说成黑的,你也张张嘴啊!”
我脑袋猛地一清醒,等下,是,其实,这也没多大事儿,但是小清新一句话,却把少年之间的冲突变成了阶级问题,这黑锅砸的溜溜的啊,看起来他们的亲妈果然是一朵比较给力的白莲花。
“你们想知道,我就得告诉你们吗?”我想了想,眨眨眼,“我想不想是我的事儿,这种随缘的事儿,怎么能强求呢?还有,你怎么能因为你们家没什么家底就自卑呢?好说歹说,也是你们自己家啊,这种事情说出来多不好。”
贫贱不可怕,只怕恨权贵,哎呦这种人我小时候见多了,你们俩算个菜!看你们俩,名牌西服,钻石项链,珍珠耳环,哪一样不是钱,还装!
最讨厌这种阶级性指控了,跟刘皓一个样!
“叶小姐,嘴下请留情,”小清新旁边的男人不得不打个圆场,我估计吧,这就是班长亲爹了,“误会,都是误会,说起来,她和顾少都是一家人……”
同桌姑娘又发出了一声嗤笑:“她是谁,班长是谁,好意思说一家人!怎么,这样看着我,不服啊?不服咱们去调户口呗,看看哪个和班长是一家人!有本事你打我啊!”
班长亲爹气的‘你你你’了半天,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。
谁敢打她啊,参加宴会都带几个彪形大汉打手,黑西装黑眼镜,她真是越大越胆儿大了。
我其实挺想鼓个掌,想了想,也不好不给人家面子不说话,免得人家又说我高冷:“敢问,先生,你谁?”
那男人脸又绿了:“……叶家的小姐,居然连礼貌都没有了吗!”
小清新身边还有个小姑娘,一脸高冷地哼了一声:“顾青翳,别说我不顾忌情分,你跟母姓就算了,现在还要自己的孩子跟母姓?不要给我们家丢人!你们家没骨气,我们家是有的!”
我不得不把眼神挪了回去,这桥段太耳熟,网络上有好多呢,拆招不要太简单:“敢问贵姓?可姓顾?”
一堆人都不说话了,我才接着说,还阻止班长插嘴,:“一家人管一家事,你不姓顾,就别管顾家事儿,就算你姓顾,你也管不到第一继承人身上,反正也不缺你一份嫁妆,对不对?啊,就算折辱一下班长,打个比方,他和你是一家人,他看你是妹妹,不计较,妹妹对兄长就这个态度,你还指望出嫁后兄长当你的靠山吗?”
同桌姑娘一声大笑:“就是就是,我们家阿悠是标准好妹妹,阿悠,你可不能跟这种玩意儿学!班长,你还不把对你媳妇不敬的人丢出去!”
小姑娘还瞪我,咬着牙骂我:“你,你,欺人太甚!别看你现在富贵,你的命不好……唔唔唔!”她被现场的保安给捂了嘴,班长一个字不说,往门外一指,小姑娘立马被拖出去了。
剩下没被拖出去的,一脸委屈,旁边的旁边的大人们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看着这里,但是一个也不管,也是,顶多算小孩子口角,谁管啊。
“欺人太甚,欺人太甚……”小清新仿佛变成了复读机,我想了想,从旁边的服务生拿的盘子上取了一杯酒,泼到了她脸上,我觉得我现在肯定活脱脱地是一位娇蛮的大小姐,但是谁在乎呢。
“我告诉你,”我说,“我知道,有些无聊的人到处说我命不好,但是,我现在就告诉你,我家,几代世家,富贵却不奢靡,家教森严,我二哥,谁不说他是商业上一代人杰,我大哥,刚刚从国外为国争光而回!我父母双全,哥哥争气,光这些,我就比你强了一万倍,所以你也别说我欺人太甚,你没有资格来指责我,命这个东西,不在别人嘴里,在自己手里!”
“你们才是欺人太甚。”我笑出了两颗虎牙,挽起班长的手臂,抬头挺胸:“随便就说丢你们家的人,你们家的父亲给班长家抚养费了吗?随便攀扯亲戚关系,你们才叫给顾家丢人,你说我说的对不对?法律意义上的夫妻离婚,父亲是要给不跟自己的孩子抚养费的!但是这当然不包括入赘情况,我听说,当年是顾夫人给了前夫散伙费……”
“还有,”我把班长牵着我的那只手,握紧了说,“别人家谈恋爱,别人家论嫁娶,关你什么事儿?我只想和我男朋友跳舞,我只想他叫我名字,我既然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你们,你们多嘴个毛线!”
我回头去看班长,他的表情还是那么淡然,这让我有点失望,但是他却轻轻地,将五指扣紧了我的五指。
“你有什么意见没有?”考虑到这是他亲戚,我问他。
他露出一个笑容。
“没有。”他帮我重新别了一下发卡,“辛苦。”然后对着对面那群便宜姐弟说:“既然不愿意尊敬我的客人,那我也不愿意把你们当客人,下次见面,我也只愿意称呼贵家姓,请不要再随意叫我的名字。”
我挺奇怪他干嘛这么说,他却悄悄地对着我的耳边轻语:
“——恩,我也只愿意听你叫我的名字。”
19
宴会散后,顾青翳看着叶悠上车离开,从口袋里掏出了她送的那个礼物盒,手指一挑,就把那块玉叶戴在了身上,并大大方方地压在了领口下的位置。
“哟,看你这表情,挺高兴啊?”孙翔在一边儿嘀咕着,“叫你别请那一帮子人来你非要请。”
“我只是想知道,她介不介意。”顾青翳说。
“也是,那你觉得叶悠的表现怎么样?”孙翔问。
“你想错了,”顾青翳说,“我早说了,我不会放手,这无关表现,我不需要看表现,我只在意她介不介意。”
他不要有任何东西阻碍在她走向他的道路上,任何东西,事情,人,都不可以,鬼不可以,神也不可以,天意更不可以。
所以去你大爷的八字不好,去你大爷的没有良缘。
孙翔仔细想了想,这一回他的智商没敢下线,于是乎,他毛骨悚然。
“她不介意,那么出出气就好,她介意,那这帮人如果再不安分,我只好帮他们安分。”顾青翳轻声说道,“你懂我的意思吗?”
孙翔真想给他翻个大白眼,顾青翳也不在乎他翻不翻,盯着胸口的玉,第一次仰天大笑,孙翔在旁边看着还以为弟弟得了神经病。
第一次他坦白说我喜欢你,她跟他说,你会有其他喜欢的人。
第二次他坦白说你身边有只鬼,她跟他说,你怎么知道我身边那只鬼!
第三次他坦白自己有家糟心的亲戚,她一句话没对他说,却一字一句把那家人撕的体无完肤,脸面几乎无存。
她一直在推开他,却又不无视他下的鸟笼跟陷阱,而这一次,是她自己爬进了那个没有锁的笼子。
终于等到了她也喜欢上了他,还好他始终都没放弃。
20
八月底,我十六岁生日,在家里办了一场同学聚会,在大家都喝了点小酒后,我把班长抓到了面前,问他:“东西你戴了没?”
他不做声,从脖子里挑出了那块我送的叶形玉,我亲手打磨的,丑不拉几,没办法,手笨。
我喝了点小酒,有点上头,抓着他就往别墅庭院里的游泳池跑,然后,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间,把他一起拽进了水里,同学们尖叫纷纷:“我次奥叶悠你悠着点,班长不会游泳!你那小身板还没深水区高!”
我不做声,浮起来后,从水底抽出一把千机伞模型,定做版,可变换,可攻可守,造价高昂,我一抖,伞尖就露出了刀尖,指着班长将将浮出水面,的脑袋,引起了新一波的尖叫:“求淘宝,求定做厂家!求黑箱!”
……我们班上果然都是些逗比。
“你要是出轨,我会打死你。”我对班长说。
“恩。”他平静地看着我。
“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也不行,我妈也不行,我姐也不行。”
“我只会看着你。”
“你要和我一起孝顺我爸妈,帮我那两个基佬哥哥,孩子要跟我姓,不准学你亲爸。”
“好。”
“你要疼我。”
班长拉住我的手:“我爱你,我疼你,”他把千机伞开过刃的刀尖抵在自己胸口:“这里归你了,不准把它丢了。”
“你心脏没长反吧?”我哭丧着脸问。
“没有。”班长淡定地道,“你该醒醒酒了——那么你的回答呢?你愿意跟我承诺什么?”
我把千机伞一扔,勇敢地吧唧一口在他脸上,很认真地说:
“我呢,不知道什么才叫深爱,但我一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人,”我想了想,“我想跟你过一辈子,这承诺够不够——唔。”
这是他第二次亲我,我觉得我快喘不过气,所有的空气都被吸干,我搞不清楚我的肺里还剩什么。他第一次亲我也是在水里,但那次他是偷袭,狠狠地咬了我一口就放开,宣布他不会对我放手,那种自信如此坚定,他坚信我逃不过他的鸟笼。
事实上他是对的,我抗争到最后,依旧还是像只没有力量的鸟,乖乖巧巧地爬进了他的笼子, 我还是不够爷们,没办法理智,一个人用尽全力对我好,我就也想对他好,一个人一直在和我说他喜欢我,我终于也还是以同样的执着喜欢上了他。
他喜欢我,从我十四岁到现在我十六岁,我喜欢他,日期大概是从他十六岁到她现在十八岁,未来期限都是一辈子。
我喜欢他,还好,先追的人是他,我不用担心他不喜欢我。
“够,完全够,不用更多了。”他放开我的嘴,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睛,以免自己的心脏都跳出来。
“别忘了,是我娶你啊班长。”
“好。”班长冲我点头,“都依你。”
口哨纷飞,那群逗比掐了我们家庭院里的花,还敢不要命地撒我们身上,纷纷扬扬,看上去挺浪漫,还不停地在吵:“再亲一个!再亲一个!”
够了!吹个结婚进行曲都走调,你们这群没音乐素质的家伙!!
END
这CP终于HE了,撒花~~~~
咳咳,大家不用猜想了,同桌姑娘只有暗恋的份儿,小三同学是一开始就被垄断了,其他人不能肖想。
关于班长爹一家吧,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,富贵前说你看不起他,富贵后又觉得自己不够富贵,没爹靠时说你靠爹,自己有爹靠了又说你阶级主义,反正就是有理由说自己被欺负了,就是这么觉得自己有骨气,就是这么不要脸,你跟他们说什么都有话反驳,所以小三就霸道了,怎么样吧,一力降十会,我就是出身高,我就欺负了,我就是揭短看,怎么样吧,同桌姑娘更直接了,有本事你来打我啊!
都说莫欺少年穷,问题是,我就欺负了,你能怎么办呢?有本事你上进来打我啊!不能咸鱼翻身你说个P啊!我好好地努力上进你还说我靠爹,不打你打谁啊!
叶悠某种程度上,算是童养媳,咳咳,也许以后还会有喜欢她的人,可是她的恋爱萌芽一出来就被班长保养了!现在她也十六了,不算特别早恋了。
© 死后七日-看到我请催我去码字 | 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