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后七日-看到我请催我去码字

混乱邪恶杂食人,不服你打我。

(枪盾)携手同行(一)

※是中篇,吧?角色属于原著,ooc属于我,我只想甜甜嘴。

※没看过后面几卷的轻小说,目前以漫画(正传和外传)提到的地方为主要细节来源。

※是假如尚文选择一个人回到原来世界做回普通人后,和追过来的元康君的故事。是的是我群里聊过的梗。


第一餐 · 粥


00

尚文于二月的末尾一病不起,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

他什么都没干,就如过往那样上课,生活,却于一个聚会上突发昏倒,他的父母和弟弟接到消息,急急忙忙赶过来看望他,彼时他的床边已经围了一圈人,同学和朋友把这儿小小的空间围得水泄不通,大家挨个地,真心实意地关心他,生怕他之前‘神隐’时受到了什么巨大伤害,留下后患。

    

偏偏医生给出的结论没什么大毛病,说来说去就是过劳,心思过重,需要休养,于是尚文又被亲友摁在床上,要求他狠狠地睡上几天,谁知他的虚弱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上,一齐往身体内处钻去,睡来睡去就是好不起来,沉睡之中他隐隐有所感觉,却放任了这股不知名的力量继续深入。

    

这感觉说不上疼痛,却足够封闭。

    

尚文的耳朵其实格外灵敏——他听得见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,风呼啸吹打枝叶的声音,甚至于一滴水滴落在窗沿上的声音,还有更多人的人声,一开始嗡嗡嗡,小声吵嚷个不停,最后全部归于平静。他听得见这么多声音,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,看不见自己。

    

他想自己要张开嘴,嘴巴却紧闭着;他想要动动手指,抬抬腿,全身却像被压在巨石高山之下,想动却其实没动;他的大脑想要操控身体的随便哪个地方,灵魂却被不知名之物死死束缚,仿佛背后不是柔软的床,而是深不见底的黑湖,他下坠缓慢,却一直无法挣脱,只能任由自己一点点地变得冰冷,一点点地落得越深,离水面越来越远,越来越远。

    

水面是暖的。那很暖,有灿烂的太阳,还有笑容如同太阳一样的他的伙伴,如泡影般映射其上,却不可触摸。拉芙塔莉亚和菲洛。 

    

她们是他在那个世上唯二的绝不会背叛他的人,从心到身都是,而他却离她们而去,越来越远,越来越远,他知道她们必然会过得不错,因为水面上的天空已然晴朗,适合她们生长。

    

可黑湖深处的声音太讨人嫌了,它不停地在尚文的心里问他:

    

——你怎么知道之后不会有坏事儿发生呢?你怎么觉得这不叫背弃呢?

    

——你怎么知道这不叫背弃自己的责任,你怎么知道你自己已然成为你唾弃的模样?

    

——你觉得你还是那个你么? 

    

窃窃私语,碎碎叨叨,人的嘴巴已经封闭,心的声音却如魔音,很难停下。如果还有异世界的人在身边,一定会说这是诅咒带来的效果,因为它令尚文的心变得不正常,可是尚文心底最深的地方有第二个自己,那个自己知道,这是他自己让自己变得不正常。

    

一切都很好,很正常,每个人都是应该有的模样,只有尚文,病到昏睡之时才猛然发现,自己已经不再正常。

    

01

七是一个神奇的数字。尚文睡睡醒醒,半点东西都吃不下去,到第七天再次被送入医院,医生除了感冒发烧查不出病因,只觉得这小伙子苍白的面颊没有一点鲜活,仿佛一个死人裹在被褥里。

    

就在他们讨论着换个治疗方案时,元康则在这个第七天陡然出现。

  

“您好啊,医生。”  

他踏着满脚的泥水和雨水而来,张嘴就打招呼,口气很随意,一对罕见的红色眼珠却吓人一跳。不过,当他把金发全部抹到脑后,医生和护士才发现这其实是个相当英俊的小伙子,还挺年轻——除了他惨淡的面色也好像病号一般吓人,十分刺激医生对患者的呵护欲。 

    

“我来这里找人,”元康这么和医生说着,红眼珠却如飞一般地落在他们身后那个不大不小的病床上,“嗯,我想想,应该这么念——嗯,我找,‘岩谷尚文’。”

    

他的声音在念到这个名字时,很轻很轻,犹如唱歌,那双看起来有点凶狠劲儿的眼睛也仿佛是错觉一般,发热发亮了起来,活像两颗行星在宇宙里漂浮,又被太阳照亮。

    

“诶,不麻烦您了!”

 没等医生说话,元康便直直地走向那张病床,他来的时候脚步声大的整条走廊的人都听得见,现在却蹑手蹑脚,轻飘飘如一只燕子,从尚文床前的亲友身边绕了过去,跪在病床前,一下子就握紧了他落在外面的那只手。

    

 “我找到啦!”

 元康说这话的语气欢快极了,像极了一个快乐的小孩儿,下一刻的动作却令好多人都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

“真是找了好——久——好——久啊……”


 他攥着尚文那只消瘦苍白的手,轻轻捧起,欢喜地用嘴唇轻轻在上面落下了一个吻。


“……岳父大人。”


02

人的灵魂到底有多重? 

    

尚文不知道死神是否能拿个天平量出灵魂是否能比羽毛更轻,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是重的要死的刑具,自己觉得自己轻飘飘,它告诉你你其实很重。

    

但这确实是多日以来他第一次掌握了自己意识的主权,他的大脑示意身体张开眼睛,他便张开了眼睛,他的大脑示意身体起来,他便真的有所动作,昏昏沉沉地就要抬头坐起,又基于虚弱的本能就要重新往下倒,还好有人眼疾手快,在他后面塞了俩枕头。

    

“哎,岳父大人,这样起的快是会头晕的啊。”

    

有人欢快地在他耳边说,声音像珠子,biu~的一下落到尚文的意识里,但刚刚醒来的意识和视线都很迟钝,很模糊,这声音很久很久都未泛起个大点的涟漪。 

    

“……水……”尚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。

    

“好的好的,岳父大人,来,啊——对对,慢慢地,岳父大人真厉害——” 

一个勺子伸到了尚文的嘴边,他便下意识地舔舐了那口水,紧接着又是一勺,一勺又一勺,在旁边的人的鼓励下,一杯温度正好的水全部喂进他的嘴里后,他的视线才渐渐地从很模糊恢复到有点模糊,不过还不够清晰,只看得见那个晃来晃去的脑袋是金色的。 

    

“岳父大人,来,啊————”

    

是粥的香气。尚文尚且迟钝的意识判断道,甚至能以经验想象出这样的粥是怎么熬出来的——选饱满的大米,洗好用大火煮,大火煮完再换小火,一边搅拌再一边煮,煮到粥的表面都浮着一层粘稠的米油。这样的粥有着简单的美味和丰盛的营养,是尚文从小就很喜欢的一样食物,从奶奶到妈妈,都会在他生病时煮给他吃。

    

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地就再次张开嘴,将勺子从嘴里滑出时舌尖甚至从勺底不舍地舔舐而过,弥留着甜甜的味道。

    

……是糖。有人加了糖。

    

诶。这会是妈妈干的事情吗,应该不会吧,她从不加糖……等等。有哪里不对。 

     

尚文心里的那一圈涟漪终于缓缓地泛了起来,迟钝而过于缓慢。他盯着第二勺喂过来的粥,眨眨眼,脑袋终于开始认真地转动。 

    

“岳父大人?”那个人铿锵一声,听起来是放下勺子和保温桶,还惶恐地说,“再不吃可就要冷了哦?是我煮的不好吃吗?啊啊,是我对岳父大人的舌头造成了不好的损害吗?!”

    

啊,就是这里不太对。

     

尚文缓缓地,很缓慢地转过头,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露在一旁的手,正被人握了起来,呵护在了掌心,而这手掌的主人他确实是认识的。

    

“…………元康?”

    

尚文几乎在一分钟内没有眨眼,嘴唇缓缓地动作着,可是在他看来,说出这个名字的时间,和他的眼睛终于清晰地映出对方面容的时间,加起来几乎都快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了。 

    

那是一张充满关切的,甚至疲惫的脸,很熟悉,非常熟悉,可是尚文刚刚清晰的思路根本想不清楚这个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。

     

“没错,是我啊是我啊!”

他看见元康满脸关切的表情一下子笑了开来。那个人几乎是欢快地,满载喜悦,几乎是喜极而泣地一边扑了过来一边喊道:

    

“就是我元康啊岳父大人!太好了,你终于醒了!” 

    

“……我不能呼吸了,你放开我啊!”

    

 ……怎么说,想胖揍这家伙的冲动油然而生,但是这种感觉却一点也不陌生,反而熟悉到亲切。 

    

 “哥你醒……!!!!” 

尚文的弟弟此刻刚刚踏进病房,马上就被这一幕搞得大惊失色并且开始卷袖子:

    

“——你这家伙!!!你要对我哥做什么?!”  

  

最后,在弟弟和元康的大吵大闹与插科打诨中,尚文伸手拿过了保温桶。

    

他注视着弟弟和元康打闹,就这么静静地,慢慢地吃光了放在一边的甜粥。

    

……好甜。


他想,元康在煮这碗粥时,一定放了很多很多糖。 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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